以下是阿貴師父篇大作的下半部，各位請細心欣賞。謝謝。
---[開始]---
從西方火砲與中國土砲之比較來窺看香港人之道德矛盾(續篇)
我前文因懶而簡，隨說一些諷話就算，隱晦處可能使人產生歧解。
這是懶之害又一證。
香港人形式上全盤西化，自貶本土薑不辣，低俗處連講粗口也要
捨本逐外，這是我的感慨處。香港受美英影響，在德性文化上自
慚形穢，以為摹倣西方主流功利主義的價值模式就能富境強港，
所以香港不少政論者均曾在報章雜誌上撰文褒舉美國這種道德與
政治經濟割裂分離的「工具式」理性文化，籍此訓示我們要擺脫
中國傳統的重德內涵，不必期求道德賢者參與治國，認為人性卑
劣自無完人云云，所以我們要的是人以外的法治，有了法治，平
庸者如張三李四上位也無足輕重，皆因管理運作者在法，不在人。
既若接受這種貶德論調，這多個月來香港人尤其是追求所謂民主
的西化知識份子又何必對董建華之斥敷淺、葉劉淑儀之傲慢、梁
錦松之誠信虧損、黃宜弘之中指等事件作那麼多裝得大義凜然的
道德指摘呢？政論者與輿論跟紅頂白，諂媚民意，對道德伺機棄
拾，揮去復呼來，熟可敬抑或可笑？
希望那些對中國文化一直貶低的有識之士反思一下傳統的精神價
值，這是我前文的本意。
據說江澤民主政中後期倡議「道德治國」，我未及留意，但儒學
在大陸開始受到重視，這是事實。道德不是治國的「充份條件」，
但它是眾多「必要條件」中之一，該無異議。其實歷史上共產黨
對中國文化的貶低，其功勞絕對最大。
從清朝說起，比較於西方國家的船堅砲利，中國知識份子覺悟到
「落後」，於是也造船造砲﹔船砲造了仍然敗仗，也就要認識西
方的「科學與學術」﹔學了些後社會體制仍沒變，所以再有光緒
變法、慈禧新政，繼而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後原來仍然不行，於
是釜底抽薪來個「改造國民性」，也就是新文化運動 (五四運動)，
從此結論出「中國百事不如人」、「中國幾千年文化是吃人文化」。
新文化運動前期，倡導中心就是北京大學和【新青年】雜誌，而
雜誌創辦人就是信奉馬克思主義的共產黨創始人之一的陳獨秀。
正是共產黨(當中包括不是黨員但與左派緊密接觸的魯迅)對批鬥
中國文化不遺餘力，順此共黨成了普羅國民所冀盼「解救國民性」
的救世主，其後既憑槍桿子亦順乎民意地建立為執政黨。
要改造中國文化的共產黨在打擊中國文化幾十年後，拿了些什麼
成績來？為了剷除異己，一九六六年又再來個持續十年的空前絕
後的「文化大革命」大掃除，中國傳統文化究竟還剩些什麼？國
民性又給改造成了些什麼？
鄧小平在八十年代初開始改革開放，從此中國傳統文化(以儒學
為中心)才再被局部接受(或利用)，但學術上仍附屬於馬克思主
義，受馬克思主義所批判。大概近這十年共產黨或許真覺悟到西
方那套馬克思主義不成，所以自攪「和平演變」，將儒學全面肯
定，成其大宗，圖取港、台和外地老華僑的歡心和信心﹔或有意
將儒學與社會主義混合，不必為共產和社會主義的失敗論功過，
瞞天過海。心水清者，當發現大陸書嘉許儒學的，大抵出版於這
十年間，再早十年的卻是以馬克思主義消化和批判儒學，更早的
則多為否定(舊書店容或找到)。
另外，西方國家尤其美國，這幾年無論政界、商界(經濟)、民間
等都出了很多岔子。商界尤特出者為安然企業(Enron)的道德醜
聞，震動全球。美國商界和學界這幾年已經著手思考企業倫理的
重整和規範。
江澤民的「道德治國」說法，我想大概出於以上儒學在大陸復興
與美國政商倫理失陷(中共高幹貪污亦然)這兩個大背景而發。
我並不否定偶然情緒而產生的不文行為。粗口我偶然亦爆。
(原文寫於 2003-07-24，個別文字修飾於 2004-10-03。)
Tuesday, October 05,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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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comments:
貴師父呢篇文，同寶師兄爆粗那段故事，小弟有好多0野想回應，但唔
得閒，都係聽晚先講。：）
--- 收買佬
另外，西方國家尤其美國，這幾年無論政界、商界(經濟)、民間
等都出了很多岔子。商界尤特出者為安然企業(Enron)的道德醜
聞，震動全球。美國商界和學界這幾年已經著手思考企業倫理的
重整和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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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老師：
用道德角度去搞去睇企業管治，其實30年代己經有；但一直要到87
股災後，英美的法學或企業界"主流"才真真正正去稔呢個問題....
講時講，Business ethics 係多了人去留意，但絕對追不上商業
社會的進步。個Gap，其實好大。：（
--- 收買佬
收老師：
可唔可以講多Ｄ個 gap 既野呀？
我以前都修個科 Business Ethics，講師講黎講去都係自由主義，即係由市場供求來決定商業道德的好壞或取捨，例如 monopoly 會謀取暴利，可視為不道德，最終要有競爭法，咁就解決呢個問題；企業貪污賄賂又係不道德，加強法例懲罰可收阻嚇作用… 諸如此類。總之，一切企業/顧客行為均可最終化約(reduced)為經濟的供求問題來解決 --- 某商品/服務唔好(或唔道德)，擺買佢，等佢執笠，除非佢變返好。但 Enron 一執，投資者既損失就永遠拿唔返，太遲了。
僅僅守法就算道德嗎？但法例不可能窮盡一切商業行為範疇。商業法例無明文說不可以，是不是就 imply 可以呢……
以收老師亦商亦法的過來人身份黎講解 Business Ethics 就係最適合不過了。
--- 貴
貴老師：
你讀 Business Ethics？你係商科/金融科人？？:)
>商業法例無明文說不可以，是不是就 imply 可以呢……
點解不可以呢？:) 法例無禁止都唔做，咪好執輸？你認為有咩問題呢？
至於大企業管治文化呢方面，理念上係有衝突的 -- 到底應該係
股東（不論大小）及債權人的理益行先？員工利益行先？定所謂的
社會整體利益行先？人人都識得講要尋求共識，達至三四贏局面，但
通常都係講得出做不到。
以往的英式管理，係以規控管理層為主，美式的就係要提高股東回報，
保障投資者（包括靠強積金/退休金/保險金為生的一族）。前者搞到
架構臃腫，後者就搞到管理層為交成績表，郁0下炒人/外判/搬廠。
邊個好邊個唔好，好難講咯。
精面人人都會走，就算係道德佬都會。有時唔係唔想做0野，只係越
搞得多，就越多漏洞。方任的自由經濟做法，等市場汰弱留強，雖然
消極，但有時會比乜都做為優。
--- 收買佬
收老師：
我同你都有Ｄ似架，讀左兩瓣(philo & bus)，一為興趣一為搵食囉。
>點解不可以呢？:) 法例無禁止都唔做，咪好執輸？你認為有咩問題呢？
舉個例，我記得美國 Enron 單野最觸目就係 Anderson (one of the big 5) 作為 Enron 既 auditor，同時又係 Enron 既 management consultant，呢樣野原則上有點利益衝突，但company law 亦無話唔畀，雖然 auditor 內部守則有提醒小心利益/角色衝突，不過係 audit firms 都會懶理，淨係靠 audit fee 點夠食？但問題係 consulting function同收費遠遠超過 auditing，咁搞法個 audit 可以有幾獨立公正？最慘係 Anderson 作為 auditor/consultant，佢竟然教 Enron 做 window dressing，將集團既債務由 associate 公司承擔，因於會計準則對 Group accounts 的不同程度容許有不同的入賬方法，做綜合(consolidation)財務報表時 Associate 的資產和負債就可以全不撥入，結果個 consolidated financial statements 就梗係 understate 晒Ｄ liabilities 啦。
即係話，company law (或其他上市法例)無話唔畀乜乜乜，甚至乎會計準則亦容許 consolidation 有不同的入賬方法和披露程度，Anderson & Enron 所做的表面看都似合法，但實質上係吹谷一個泡沫，最後爆左，死傷無數。老實講，如果唔係爆左，Anderson 教 Enron 既集團結構同隱藏負債呢Ｄ招數，直頭係「專業」秘技，一般中小 audit firms 都唔會懂/敢教 clients 咁做。
咁「法例無禁止都唔做，咪好執輸？」，我都唔識答，但就令我諗起同「兄弟分餅」既 game theory 既「唔蝕底」係咪幾相似呢…
--- 小貴
(P.S. 以上 Enron case 如有大處錯謬，請收兄/收買嫂指正補充。)
師叔祖：
乜你都係讀Business ？係CUMBA 嗎 ? 失敬失敬。:)
首先，Anderson consulting & Arthur Anderson 兩個晨早分
了家，角色衝突方面，一直為人垢病 -- 實在太多公司兼做顧問-會
計-法律咯。而Enron一案佢地係咪真係完全合法，個人有保留。事
實上有加州法院仲審緊佢多位（前）高層及Anderson多位Senior
partner。（無點跟呢單0野，恕不知詳情。）個人覺得，佢地好有
可能被判conspiracy to defraud呢個罪名。
呢件事帶出一個問題：何謂之Business Ethics ? 對公司？股東？
債權人？整體員工定整個社會？應該規範管理層？定係應該為股東
爭權益？師叔祖，你話呢？
又，你個Game Theory例子，直頭係應用「法例無禁止都唔做，咪好
執輸？」衣度啦，真係Fit到爆呀。
-- 收買佬
收兄：
小貴不才，business 係唸 bachelor degree，亦非在 CU。邊間，不值一提囉。
收兄謂 Anderson Consulting & Arthur Anderson 晨早分家未知係咪指 Anderson Consulting 是個獨立運作的 body corporate or partnership？此點與小貴的認知有些距離。我多年前係中型會計師樓呃過飯食，會計師樓普遍採用「一條龍」方式服務顧客，不同的專業服務（例如核數、管理諮詢、財務安排、稅務、公司秘書等等）均以不同「部門」運作，這才容許客戶檔案互用，專業知識互相交流，藉此獲取乜乜「協同效益」(synergy)，而唔會將專業（例如管理諮詢）分成獨立有限公司來減輕風險承擔。試設想，一來兩相獨立的公司憑什麼法理可以互用(洩漏)客戶資料？二來客戶一直接觸的是同一個帶領 audit 的 partner (佢以下則是一大隊 team，包括 manager, senior…)，他對客戶公司的運作瞭如指掌，但當涉及管理諮詢時客戶卻要與另一位獨立人仕溝通並且重覆解釋同一故事，客戶會耐煩不耐煩？三來就算 auditing 與 management consulting 是接觸同一 partner，但若 consulting billing 由另一間可能係兩蚊雞股本的有限責任的獨立諮詢服務公司發出，作為客戶，當出左事你會追究事前一直接觸的 partner(auditing firm) 定係那所可能清盤都係蝕兩蚊的空殼諮詢服務公司？咁蝕底，你會接受呢張 invoice 嗎？四來，management consultation 的收入頗豐，如果分拆成為獨立公司運作，那麼 auditing firm 的全數舊 partners 是否都自動成為新獨立公司的 shareholders/directors/partners？若是，兩間公司的 controlling interest 均相同，諮詢公司出事，咁auditing partners’ liabilities 可以卸得甩？咁分家還有什麼意義？若 controlling interest不同，那部份舊 partners 的利潤分配又豈非攤薄了？誰會願意？
當然，我唔係否定獨立分家不可能，細 audit firm 做細 clients，你畀乜公司名既 invoices 佢地都未必會理，但大客戶就唔會咁順攤。仲有些服務例如 company secretary 咁 routine，亦可不必了解客戶既 accounting同 operational strategy 亦可單獨完成，此所以好多 law firms 都做 com sec 而不必知會 client 既 auditor；換言之，咁低風險既亦可用另一 body corporate 去做，客戶唔會介意。
我唔清楚現在 auditing firms 既架構演變成點，但 Enron 一事時，報章就從來無提及過 Anderson 有間獨立的管理諮詢公司，如果真係有，都係死間管理諮詢公司，Anderson 又何必燒「人地」既文件而搞到妨礙司法公正而入罪？我估就算有 Anderson consulting這個名目，佢應該係指 Arthur Anderson 既一個部門；退一步，最多係一個 branch, which is still wholly owned by Arthur Anderson。此所以 Anderson 最後要承擔責任。若然，則這並不是分家。
Enron 一案係會計界如同 911，因為 Anderson 做既就係 Creative Accounting，當中的 Off Balance Sheet Finance（e.g. 有 liabilities commitment 但唔使 shown 係 balance sheet，你一定清楚過我）就最出神入化，原則上係合法既，但就如同踏黃線，踏下出Ｄ踏下又出Ｄ… 終於出界。
睇報紙，專業分家(減低風險)一事自 Anderson 出事後曾在會計界提過討論，但後來還是不了了之，我走去 Price Waterhouse (http://www.pwchk.com/home/eng) 個網站，仍然係一條龍服務。分家，實在有太多技術困難了，客戶亦唔會鍾意。
至於乜叫做 business ethics (或單字 ethics)，下定義這麼學術性的當然唔係我(或你？)能力所及，不過當中必然涉及一些人格質素例如 integrity, honesty, objectivity 等，行業上就涉及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independence等等質素囉。
你最後提到「對誰負責」的問題，即係 stakeholders 分餅問題，又即係你之前提既「企業管治」(corporate governance) 既問題，我都唔識。不過 Poly U 有個 Master of Corporate Governance，你有興趣，讀完個 Law 既 practicing cert，不妨考慮再下一城。 : )
--- 小貴
師叔祖：
如前言，Enron 單0野真係唔係跟得太貼，有錯請指正一下。
我有老友曾效力Anderson consulting，據我所知佢同AA係分晒家
的。所謂分家，係真正的分家，唔係同一屋簷下分幾個部門0個隻。又，
同一屋簷下那隻，當然有conflict of interest啦。：）
>有 liabilities commitment 但唔使 show
>係 balance sheet，你一定清楚過我
你係係中型會計師樓做過，你先應該凊楚過我0下？？！！
唔係吹水，我肯定我無你識得0甘多會計0野。
>至於乜叫做 business ethics (或單字 ethics)，下定義這麼
>學術性的當然唔係我(或你？)能力所及。
你謙0者，死佬....
>不過當中必然涉及一些人格質素例如 integrity, honesty, >objectivity 等，行業上就涉及 professional, competence, >independence等等質素囉。
問題係，呢d 0野的定義呢？咩行為符合到規矩呢？
最後，「企業管治」呢個topic我其實無乜興趣及認知，不過見係
你，先至講兩句，希望學0下0野0乍。:-)
MCG？你咪玩我啦！係讀，都讀中港房地產法啦，嘻嘻。：）
（正經，以後大把CPD要讀，呢一瓣0野應該會有機會多點接觸。）
--- 徒孫，收買佬
為左直接親炙於你既教誨，都係叫返你做師父著數Ｄ。
師父，你既然肯定 AC 同 AA 分左家，咁我梗係信你啦。
其實我Ｄ會計好屎，再講落去就會穿崩… 都係走投囉。 :P
徒兒拜退。
--- 徒兒 貴
師叔祖：
你都叫無料，0甘邊個叫做有料？
-- 徒弟 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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